2013年4月17日,杭州PTU隊員在萬象公園救起落水青年。陳福攝
PTU裝備精良,24小時屯警街面,對違法犯罪活動起到了很大的震懾作用。PTU還像尖刀班,自從有了它,遇到突發事件發生,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出警力量大為增強,出警速度大為提高
這兩年,在浙江省杭州市街頭,新出現了一道引人注目的亮麗風景線:PTU巡邏隊。英姿勃發的PTU隊員頭戴貝雷帽,腳穿作戰靴,一身特警藍,4人一輛專用巡邏車,每天三班倒,或車巡,或步巡,24小時全天候、不間斷巡邏在街面,提升了杭州這個國際風景旅游城市的安全感。
學習借鑒美國、香港等地先進警務經驗,2011年10月,在浙江省公安廳黨委副書記、副廳長兼杭州市公安局局長柯良棟的極力主張下,杭州市排除警力不足等困難,率全國之先創建了一個新警種:治安防控機動隊,簡稱PTU,直屬市公安局直接指揮。
杭州PTU白手起家,從無到有,從小到大,警力發展壯大至692人、巡邏車增加至36輛,遇到重大突發案件發生,5分鐘就能趕到現場處置,平時控得住,應急打得贏。兩年來,PTU處置警情和為群眾排憂解難6.8萬余起,有效處置突發事件758起,大大提升了公安機關的社會治理能力。杭州市連續8年蟬聯全國最具幸福感城市,杭州市公安局連續8年被評為人民滿意優勝單位。
《法制日報》記者12月5日零距離采訪了這支被稱為“飛虎隊”的隊伍——在街頭,跟隨PTU隊員們巡邏；在隊部,看這些“特警中的特警”訓練,聽他們講述精彩的處突制暴故事。
24小時街頭可見PTU
上午10點鐘,記者在文三路上追上杭州PTU28號巡邏車時,4位PTU隊員正從巡邏車上下來,準備開始步行巡邏。巡長李齊成告訴記者,他們已經在車上巡邏了一個多小時,按照規定,下面要步巡了。
PTU隊員們隨身攜帶警棍、執法記錄儀器等警用7件套,胸前戴著“機動隊”標志,腰間別著92式手槍,列隊走在大街上,威風凜凜,引人注目。李齊成說,在大街上巡邏,只要看到事關社會治安,他們都要問一問管一管。今天上午8點半接班至今,已處理了兩起疑似電瓶車偷竊、扒竊案件。
李齊成說,在街面巡邏,如果遇到打架斗毆、搶劫盜竊、殺人自殺、跳樓自殘等十大突發警情,他們必須馬上進行處理。巡邏組4位戰友,各有職責又相互協作。作為巡長,他是主攻手,耿小龍是操作手,負責制服違法人員,龔進杰負責盤查和信息錄入,陳友山除了開車,還承擔警戒任務。
34歲的耿小龍是巡邏組里年齡最長者,他說,PTU隊員年齡不得超過35歲,再過一年他就不合格了。他又補充說,“不過到明年這時,我已回監管支隊了”。原來,耿小龍去年從部隊轉業后被分配到監管支隊工作,按照杭州市公安局局規,新入警的民警必須先到PTU歷練一年,他就到這里來了。
耿小龍說,在街面上巡邏,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會遇到。前幾天他們組在城東巡邏,夜里11點多,一醉漢拿著把菜刀在街上撒酒瘋,見人就追、見車就砍。趕到現場后,他一個箭步上去把醉漢按倒在地后,醉漢拼命掙扎,大喊“警察打人了”,幸虧他胸前的執法記錄儀開著。好不容易,才把對方帶到東新派出所醒酒室醒酒。
巡長李齊成31歲,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畢業后從警已有7年。他說在PTU工作神氣是神氣,但也很辛苦。比如今天早上,他6點半起床,7點40分從曇花庵路隊部出車,8點30分趕到這里準時與夜班戰友無縫隙交接班,巡邏處警8個小時,到下午3點半下班。一個星期,輪著上兩個早班,兩個中班,兩個晚班,然后休息,上疊加班。有時候一大早出門,有時候晝伏夜出,別說接送小孩子上學了,一個星期都難得與家人一起吃個飯。
說著說著,中飯時間到了。李齊成說,他們吃飯也沒個準點,巡到哪里就在附近的派出所搭伙對付一下,經常是端起飯碗才扒拉兩口,指揮中心的出警電話就來了。
停車到擒獲只用三四分鐘
黃歡章是29號車巡組長。今年8月10日上午8點50分左右,在東新路和平廣場附近巡邏時,對講機響了,指揮中心說,一男子連續砍傷6名無辜群眾后,持兩把菜刀往香積寺路方向逃竄,命令他們立即趕往現場處置。
在車上換上了防彈背心,將手槍子彈上膛,兩三分鐘后,黃歡章他們趕到現場,看到持刀男子已跑進沃爾瑪超市,里頭的幾百名市民爭先恐后往外跑。黃歡章拿槍,他的戰友傅淵操、周彥斌拿警棍、小圓盾一路追到操作間,一腳把門踢開,看到躲在里頭的男子30來歲、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雙手持刀與黃歡章他們對峙,對喊話置之不理。這時候,駕駛員朱訓也趕到了,4名PTU隊員形成了扇形包圍圈。
黃歡章用槍對著對方,大聲喊:“我數一二三,數到三,你還不把刀放下,我就開槍啦。”結果,數到二時,持刀男子丟下刀子,猛地竄出操作間。黃歡章右手高舉手槍,用左手卡住男子的脖子,把他死死頂在墻上,結果被狠狠咬了一口。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黃歡章邊說邊卷起衣袖,指著暗紅色的傷疤說,就咬在這。
五中隊指導員戚佳卿參加過四川抗震救災,立過一等功。他對記者說,3月7日那天中午,他們7號車接到指揮中心命令,要求盡快上上塘高架,攔截一臺從湖州方向開來的豐田銳志 越野車。戚佳卿他們趕到上塘高架橋才一兩分鐘工夫,那豐田銳志越野車就狂奔而來、呼嘯而去。戚佳卿說,這伙重慶籍犯罪嫌疑人在湖州作案后,已接連兩次沖過警方攔截線,犯罪心理得到強化。如果迎面撞車,可能會遭遇反抗,也會傷及無辜。于是他們改變戰術,一路緊緊追蹤,追了大約兩三分鐘,在交警配合下,把對方強行逼停在路邊。從停車到擒獲3名犯罪嫌疑人,前后只用了三四分鐘,還繳獲了6副機動車牌照和砍刀等作案工具。
5分鐘可讓杭州“關門落鎖”
杭州市治安防控機動隊設在城東江干區曇花庵路244號一幢小樓房里。進入大門,只見兩邊墻壁上貼著所有PTU隊員的大頭照,個個都朝氣蓬勃,眼睛炯炯有神,只是臉部似乎都有點左側,頭部都稍稍有點昂。政委黃滄桑說,攝影師說這姿勢好,這樣精神。
樓上辦公,樓下住人,民警們8人一個房間,走廊里整齊地擺放著毛巾、牙刷、臉盆等洗漱用具,雙層格子鋪上,被子疊得方方正正。從小樓房走到小院子里,是個小訓練場,墻上寫著的“只有第一”、“無條件執行”等西點軍校校訓惹人注目。黃滄桑說,這場地太小,派不了多大用場。平時訓練,要么去市局特巡警支隊,要么借用附近浙江大學華家池校區的操場。
黃滄桑說,機動隊一共5個中隊,每個中隊輪著上完6天早、中、晚三個班后,上一個星期的疊加班,除了學習休息,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訓練。由于無現成經驗可循,他們便參照美國、香港等地經驗,以實戰、實用、實效為重點,自我摸索,從跑步、游泳、引體向上、仰臥起坐等基本體能訓練,到格斗、用槍、盤查、搜身、控制、看押等基本警務技能訓練,再到劫持人質、殺人、爆炸等暴力犯罪處置能力訓練,從初級到高級,共設置了28門訓練課程。
教官有外請的,但更多的是眼睛向內,靠自身力量以老帶新。隊部確定戚佳卿等9名骨干兼任機動隊訓練教官,戰訓合一,順序漸進,對戰友們進行PTU專業化訓練。
張文飛16歲在家鄉樂清開始學散打,在國家隊服過役,獲得過亞洲錦標賽70公斤級散打冠軍。到杭州PTU后,發揮特長,屢建奇功。一次,一個年輕人手持一尺多長的尖刀闖進老板辦公室討工資,把老板嚇得躲進辦公桌下瑟瑟發抖。張文飛他們接警后趕到現場后,年輕人自恃身高馬大,根本不把黝黑的張文飛放在眼里。張文飛不露聲色慢慢靠近,突然抬起右腿,一個邊腿就把尖刀踢飛,然后雙手一壓,一下子就把這個身高將近一米八的小伙子按在了地下。
與張文飛一樣,PTU的教官們有拳擊高手,有市公安系統射擊冠軍。在訓練場上,他們發揮一技之長,教戰友們擒拿、格斗、射擊,大大增強了PTU隊員們的處突防暴實戰技能。
杭州市公安局指揮中心副主任郭豪對《法制日報》記者說,PTU裝備精良,24小時屯警街面,對違法犯罪活動起到了很大的震懾作用,兩年來,街面侵財性案件大幅度下降。PTU還像尖刀班,自從有了它,遇到突發事件發生,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出警力量大為增強,出警速度大為提高。
治安防控機動隊隊長張亮說,杭州市主城區有15處主要出入口,他們做過預案也做過演練,一旦發生重大突發事件,市局PTU和5個主城區分局的機動隊都能在5分鐘內迅速趕到各自設卡點,一聲令下,就能關門落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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