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北門萬福橋側,過去有一處規模宏大、遠近聞名的城隍廟。如果你到過鬼城豐都,那么你就會明白城隍廟其實是人們想象中的陰曹博覽會或地獄展覽館,描述的是與人間相對應的陰間的情狀。它的存在,一方面為盛大的民俗提供了無窮無盡的想象空間,另一方面也是為人類的道德和規范提供了一個懲惡揚善的機會與敬畏淵源。
想象的遺產
20世紀40年代初,在成都北門城隍廟寬大的紅漆大門前,走來了一個高鼻子藍眼睛的美國軍人。據陪同人員介紹,這個身材魁梧的美國人就是美國第十四航空隊隊長、著名的“飛虎將軍”陳納德,他此番來到成都,乃是抗日戰爭盟軍援華的一個步驟和計劃。像所有蒞臨成都的外國人一樣,陳納德對成都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傳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先是參觀了西門杜甫草堂、南門武侯祠、東門望江樓,接著就來到了北門的城隍廟。
對于地獄的景象,陳納德也許在但丁《神曲》中有過一些了解,不過像這么形象而系統地展示東方人眼中的地獄觀,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從城隍廟的轅門走進這個形態逼真的泥塑“博物館”,陳納德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成都的手工藝人們按照自己的想象,竟然把陰曹地府的管理體制、人物、場景活靈活現地捏造出來,甚至比西方的蠟像博物館更加動人心魄。
陳納德先是看見前殿兩邊的吳二爺和雞足神,他完全被這兩位陰曹地府官員的神態逗樂了。吳二爺在民間又稱無常,頭上戴著高約兩尺的白色方冠,身上穿著飄逸的白袍,右手拿著一把寬大的蒲扇,左手拿著一塊寫著“正在拿你”的勾魂牌,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恐怖。雞足神也是民間傳說中熟悉的角色,臉是青色的,頭發是朱紅色的,手里拿著一條長長的鐵鏈,好像正要前去勾取人的靈魂。